“我不會過去。”司千煥淡淡說道，眼裏盡是心疼，手緊緊地握成拳，“她說過不會以命換命。”相信是相信，但還是會心疼。

“既然不是阻止她，那你進來幹什麽？”司千煌頭疼地揉了揉頭，看不到，也不會那麽心痛。

“我要看著她。”淡淡一笑，司千煥迎上司千煌的目光。“如果換成是曲吟，皇兄是想進來，還是在外面等著？”

“進來。”司千煌無奈地勾了勾唇，皺眉看著曲吟，突然發現她臉色微微恢覆得紅潤，驚喜地睜大了眼。

“唔！”再吐出一大口鮮血，蘇小羽收了手，緩緩睜開了眼睛，紅色未褪，愈加耀目。

“羽兒。”司千煥第一時間沖了上來，接住她軟倒的身體，心疼地擦掉她唇邊的血跡，“你怎麽樣？”

“你，武功不是很好麽？”蘇小羽淡淡地笑道，“幫我把內力疏導一下。”救人不同於殺人，殺人她會反噬，救人卻只會氣血大亂，但若沒有內力強過她的人為她及時疏導，可能會走火入魔。

聞言，司千煥立刻握住她的手腕，醇厚溫和的內力註入她體內，感覺到她身體裏氣流亂竄，緊緊地皺起了眉頭，簡直就是胡來！

那邊司千煌已經把曲吟抱回了床上，見她雖然面色恢覆了紅潤，但依舊昏迷不醒，心中著急，但見司千煥正在為蘇小羽療傷，閉上了剛張開了嘴。

司千煥餘光看見旁邊都是人，皺了皺眉，抱著蘇小羽起身，朝門外走去，打算換個屋子。

“別碰他。”白術及時拉住司千橙伸出去的手，“白藜還在為蘇小羽輸送內力，你碰他會被他周身的護體力量傷到的。”

眼睜睜看著小弟從面前走過，司千橙錯愕地看著白術，“療、療傷的時候可以亂動的嗎？”

“他能一心二用吧。”白術目光微微閃爍，似乎是不願多說，拉著司千橙出了屋子。

“北北，去幫我打一盆熱水。”司千煌淡淡地看向還站在門口的司千北。

“啊？”司千北不可思議地瞪眼，指著自己的鼻子，“我去？”

“快去。”司千煌臉色一沈，帝王威嚴盡顯。

司千北撇撇嘴，耷拉著腦袋，轉身離去，他皇兄也就只有對小皇弟溫柔。

司千曉一直在外面坐著，見此，無奈地笑了，安慰一般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隔壁房間，隨著大量的真氣註入體內，蘇小羽的臉色也微微恢覆了紅潤，但失血過多也不是真氣能補充得了的。

“怎麽樣了？”司千煥收回手，擔憂地問道，“臉色怎麽還這麽難看？”

“我失血過多。”蘇小羽扯了扯唇，當她剛剛吐那麽多血是假的麽？

“只是這樣？”司千煥明顯不相信，擡手幫她把脈，見她脈相雖虛弱，但還算是平穩。

“血瞳訣的使用，分為兩種，一種是殺人，一種是救人，殺人之時，我用多少力量，便會遭到多大的反噬；若是救人，那只會引起血氣混亂，只要找到比自己內力強的人疏導，就可以了。”蘇小羽聲音有些虛弱，但精神還不錯。

“若是找不到內力比你強的人呢？”司千煥淡淡地笑著，看上去跟平時沒什麽不同。

蘇小羽心頭一跳，“找不到啊，就等它慢慢平息。”當年救曲吟，她就是這樣，不也活得挺好。

“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人？”司千煥挑起蘇小羽的下巴，清淺的眸子裏浮上淡淡的怒色。

蘇小羽撇開目光，有些艱澀地開口，“煥……”

“如果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人，那就一個人吧。”司千煥邪氣一笑，但眼裏卻盡是涼意，稍稍松手，把蘇小羽放回床上，細心地為她掖好被子，轉身離開。

伸手抓住他的手，蘇小羽委屈地抿著唇，擡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，配上她依舊蒼白的臉色，真的是我見猶憐，聲音軟軟的，讓人心疼。

“煥，就這一次。”

司千煥狠狠地閉了閉眼，想甩開手，但是最後還是忍不下心，挫敗地嘆了口氣，轉身坐下。

“最後一次，下次在這樣，我廢了你武功。”他不是開玩笑。

“好。”笑瞇瞇地點點頭，蘇小羽那小模樣要多乖巧多乖巧，要多可愛多可愛，這要讓熟悉蘇小羽的人見了，恐怕會掉一地的下巴。

“你怎麽一點事沒有？”蘇小羽盯著他看了很久，發現他面色紅潤，呼吸正常，一點都沒有失去大量真氣的樣子，詫異地問道。

“一點真氣而已，快睡覺，我去看看皇兄。”司千煥屈指輕輕敲了敲她的納腦門，起身離去。

蘇小羽呆呆地看著床頂，一點、一點真氣而已？她好像還是低估那個男人的力量了，還好當初沒跟他成為敵人，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！他跟白術肯定也是隱世跑出來的，是哪一家呢？

“煥。”司千煌跟司千北他們都坐在園子裏，見他出現，出聲問道，眼裏有著愧疚，“蘇姑娘還好麽？”

“無礙，皇兄不必自責。”司千煥淡淡說道，又看了看仍坐著的幾個兄長，微微蹙眉，“夜深了。”

“好。”司千煌點頭，有些疲憊地笑笑。

其他幾人也紛紛點頭，起身回自己的寢宮。

“你不回去麽？”看著送走司千橙又回來了的白術，司千煥似笑非笑地挑著眉。

“你沒事要跟我說麽？”白術嗤笑，畢竟是一起生過死過的兄弟，他能不知道他？

“在那那麽多年，你對血瞳訣的了解比我多。”司千煥開門見山，平靜的眼裏看不出表情。

“嗯。”白術優雅坐下，想了想，點頭，“修煉血瞳訣的人，很容易走火入魔，若非有極強的心智，常人難以駕馭血瞳訣，蘇小羽倒是厲害，不但沒有走火入魔，更是快練到終章。”

“繼續。”司千煥抿了口茶，淡淡說道。

“我聽說，血瞳訣一共十章，只有將第六章修煉成功，才會有赤色雙眸，蘇小羽就有。”白術想到那對紅色的眼睛，有些感嘆，醫谷歷史上可沒幾個人能練到這一章啊。

“她的反噬，怎麽消除？”司千煥最關心的是這一點，想到她蒼白的臉，手下一緊，茶杯碎裂。

“修煉到第九章會大大減弱，第十章會完全消除，或者，廢了她的武功。”白術淡淡地看著司千煥，“修煉的事情你幫不了她，但你可以廢除她的武功。”

“謝了。”司千煥斂眸，不洩露一點心事，起身便走。

“你去哪？”白術見他不是去看蘇小羽，有些驚訝。

“我給她煲湯。”頭也不回，很快消失在夜空裏。

白術驚愕地呆在原地，他他、煲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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